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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豪鲁迅都对老鼠“高看一眼”—有关“鼠”文化的有趣知识

农历鼠年即将到来。

鼠对于中国人来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矛盾感情集于一身

说起鼠,落到我们民族和每个人的感情上,都是复杂的,其中既夹杂着喜爱、崇拜,又含着厌恶、痛恨,两种截然不同的矛盾感情可谓集于一身。而正是在这种矛盾感情的影响之下,中国历史上就产生了很多和鼠相关的民俗文化、鼠文化。

在这些文化中,人们最熟悉的就是十二生肖中的鼠了。十二生肖作为纪年的一套符号体系,在中国传统文化和人们的生活中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毫不起眼的老鼠不仅在其中占有一席之地,甚至还排位第一,其中的原因一直是人们乐于探究的话题。据各种研究和说法总结,鼠之所以排在生肖榜上的第一位,主要有三个原因:一是民间传说故事中的生肖排列;二是中国古代学者从古代昼夜十二时辰的角度解说地支和肖兽的配属关系;三是按中国人信阴阳的观念,将十二种动物分为阴阳两类,动物的阴与阳是按动物足趾的奇偶参差排定的。动物的前后左右足趾数一般是相同的,而鼠独是前足四,后足五,奇偶同体,物以稀为贵,当然排在第一。

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鼠是排在第一了,也让鼠在这方面有了象征意义。其一是象征意义灵性,又包括它的机灵和性能通灵两个方面;鼠的第二个象征意义则是生命力强。这两个象征意义影响了民间思维,所以中国民间流传着不少与老鼠有关的谚语还有歇后语,如“多鸣之猫,捕鼠必少”“大猫头,老鼠尾”“老鼠看天——小见识”“老鼠掉进米缸里——因祸得福”“捂着脑袋赶老鼠——抱头鼠窜”,以及“老鼠咬象鼻——不识大体”“老鼠钻书箱——咬文嚼字”等。类似的民间谚语、歇后语语言朴实、诙谐风趣,而且寓意较深,读来颇有趣味,令人过目难忘。

李清照、蒲松龄笔下都出现过鼠的身影

而在相对学究味的古代诗歌里,也有关于鼠的身影不断闪现。最早的“咏鼠诗”,出现在《诗经》。《诗经》的《国风》中有两首以鼠为题的诗,一首是《相鼠》,一首是《硕鼠》。《相鼠》第一章写道:“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讽刺人没皮没脸。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硕鼠》则用大老鼠喻贪官污吏剥削者。两晋时期著名文学家、训诂学家、风水学者郭璞长期生活在南京,也写过关于神奇的老鼠的诗,传世的有《鼮鼠赞》《飞鼠赞》等五篇。

在长久的历史发展过程中产生的浩瀚诗海里,有不少咏鼠的诗句,如唐代杜甫的“鸱鸟鸣黄桑,野鼠拱乱穴”,唐代柳宗元的“草中狸鼠足为患,一夕十顾惊且伤”,唐代刘禹锡的“忽闻饥鸟一噪聚,瞥下云中争腐鼠”,宋代陆游的“贾勇遂能空鼠穴,策勋何止履胡肠”,明代龚诩的“灯火乍息初入更,饥鼠出穴啾啾鸣。啮书翻盆复倒瓮,使我频惊不成梦。狸奴徒尔夸衔蝉,但知饱食终夜眠。痴儿计拙真可笑,布被蒙头学猫叫”,清代查慎行的“霜压啼乌惊月上,夜骄饥鼠阚灯明”等等。

再来看看在古代诗词界里最有名的山东老乡、济南乡贤李清照对鼠的描写。据说,南宋词人李清照偕丈夫赵明诚应邀参加一位姓乌的老人的寿宴,席间应众人之请,两人即兴合作写了一副寿联:“乌龟方姓乌,龟寿比日月,年高德亮;老鼠亦称老,鼠姑兆宝贵,国色天香。”鼠姑为牡丹别称。此联巧嵌乌老,立意精巧,幽默风趣,众人无不喝彩。除了诗词,古典小说中也不难看到鼠的身影。

中国文学中大量出现精怪故事是从《搜神记》开始的,其中就有老鼠精的故事。宋代《太平广记》中也有鼠妖为祸人间的故事。小说《隋唐演义》的结尾,借仙人之口讲述因果轮回,原来隋炀帝是终南山下一个老鼠精转生,再转生则是杨贵妃。也有和人类相爱,且历经磨难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好老鼠精。

比如《西游记》第二十一回有黄风岭黄风洞的黄风怪,后来被灵吉菩萨降服;第八十一回里陷空山无底洞有个女妖,要活捉唐僧成亲。这俩老鼠精,一个偷佛祖灵山的香油,一个偷如来的香花宝烛,真可谓一对“鼠中神偷”。

清代晚期无垢道人的小说《八仙全传》里描写了老鼠修成正果。有次大水灾,桥梁被冲毁,有老鼠衔枝搭桥救人,最终力竭被大水吞噬。这一舍生取义的壮举感动了仙人文美真人,他赐给老鼠一枚仙果,助其长出翅膀,并收其为徒,最终成仙得道,就是八仙之一的张果老。

同样是山东人的清代蒲松龄在名著《聊斋志异》中,有一篇名为《大鼠》的文言短篇小说。原文很短,集中笔力描绘猫鼠搏斗过程,有声有色,动作、气氛都十分真切,强弱之势的互易和狮猫克敌制胜的情状鲜明如画;最后即事评论,点出猫以智胜,而归结到专逞勇力者之无能,起结井然,揭示了宁斗智不斗力的道理。避其锐气,击其惰归。敌疲我打,后发制人,是克敌制胜的一种重要策略。还有《阿纤》《义鼠》等小说,都是和鼠有关的故事。

到了清末,在小说中老鼠还成为侠义的化身。古典名著《七侠五义》中就有五位以鼠冠名的英雄,钻天鼠卢方、彻地鼠韩彰、穿山鼠徐庆、翻江鼠蒋平、锦毛鼠白玉堂。

鼠文化体现在中国文化的方方面面

进入现代,文豪鲁迅先生更是高看老鼠一眼,他在《朝花夕拾》的《狗·猫·鼠》中写道:我床前就贴着两张花纸,一是“八戒招赘”,满纸长嘴大耳,我以为不甚雅观。别的一张“老鼠成亲”却可爱。自新郎、新妇以至傧相、宾客、执事,没有一个不是尖腮细腿,像煞读书人的,但穿的都是红衫绿裤是粗俗了,在路上遇见人类的迎娶仪仗,也不过当作性交的广告看,不甚留心;但那时的想看“老鼠成亲”的仪式,却是极其神往。

老舍先生在《多鼠斋杂谈·猫的早餐》中“翻说”了鲁迅这段话中的幽默,说他的多鼠斋多鼠,便买来一只猫抓鼠,偏偏那猫瘦小,老舍用绳子把它系住,不是怕它跑掉,而是怕老鼠碰着吃了它。后来,在老舍先生的精心照料下,那只猫的食谱渐渐扩大,乃至有一天早上,老舍发现它抓住了一只半活的老鼠,旁边还有两只死蛙。连蛙都吃!不愧是食肉动物。老舍却在一旁感叹自己正在戒烟、戒酒、戒茶、戒荤,好像他和那只猫的命运对调了一下。

鲁迅先生文章中提到的“老鼠成亲”,其实是中国民间关于鼠的传说中最有代表性的作品之一。往日苏州的桃花坞、山东潍县以及江浙民间作坊都流行《老鼠娶亲》年画题材。这些年画以浓墨画鼠,衬以红绿黄灯重彩,让鼠儿沉浸在喜气洋洋的生活情趣之中。一到春节,小老鼠们吹吹打打娶亲嫁女的剪纸就出现在旧时家家户户的墙上窗上。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专家委员会委员徐艺艺说:“老鼠的繁殖力很强,‘老鼠嫁女’题材的剪纸、年画反映了农耕社会的生殖崇拜,老百姓借此祈求多子多福。”

在中国的年节民俗艺术中,“鼠”是个重要的文化符号,其形象随处可见。除了“老鼠嫁女”,年画、刺绣等民间艺术中还有“老鼠吃麦穗”“老鼠吃葡萄”“老鼠吃南瓜”等题材。麦穗、葡萄、南瓜皆为多籽,以此寓意人类繁衍不断,子孙满堂。

以老鼠为题材的丰富民俗艺术创作代表了中华民族独特的幸福观。农历二月二十是古老的填仓节,以前家家户户贴出“鼠满粮仓”“老鼠登烛台”“老鼠偷油”等剪纸,点亮泥塑的老鼠灯,祈求来年丰收、人财兴旺。

鼠年是富足的,会给人们带来机会和好年景

中国民间认为,鼠年是富足的,会给人们带来机会和好年景。在人鼠共处的漫长历史中,“鼠”早已集生物性和人文性于一体,在不同民族中扮演着各具特点的文化角色。

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鼠在正面可以象征机警敏捷、聪明精干、生命力强。而当下的我们,应该具有这些特质,在新的一轮生肖年的开端,用自己的努力,为社会作出新的贡献,“鼠”来“鼠”去,看看“鼠”谁最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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